第二天,珊茹匆匆赶到医院,看见空无一人的病床,咬牙切齿道:夏惊鸣,你耍我!
那是我这么多年来,第一次对她发脾气。
我将她摁在病床上,极力压抑满腔怒火:对,我就是要耍你。
压住她的头,用力在病床上砸了三下,从牙缝里挤出:你能,拿我,怎么样。
那天珊茹走后,我步履蹒跚地去太平间,对着我爸静悄悄的尸体,泣不成声:爸,您最喜欢的儿媳妇给您磕过头了,您一路,走好啊。
早上,保安拎着林硕浇在我身上的空酒瓶,把我摇醒:夏哥,你怎么醉醺醺地睡在车库,听说珊总昨晚等了你一夜。
我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,摸了摸脖子上被老鼠咬掉的血肉,满不在乎地扔到垃圾桶:哦,是吗?
那就让她再多等等。
我摇摇晃晃、踉踉跄跄。
眼前天旋地转,新伤加旧痛,疼得我只想蜷着。
不知用了多久,才艰难走到厕所。
刚想喘口气,就被人大力甩到墙上。
珊茹揪着我皱巴巴的衣领,眼底一片赤红:夏惊鸣!
你就这么不愿多看我一眼吗?
宁肯去喝酒也不回家陪我过生日!
她恨我在她事业低谷时的抛弃,也恨我贪财。
应激反应让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,扶着马桶呕吐不止。
这一幕落在珊茹眼里,让她觉得可笑极了。
分手那天,她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,流着泪苦苦哀求。
我将她推开,难受到心在滴血,喉咙立马涌上一股腥甜,转头对着垃圾桶呕出一大口黑血。
那天她站在我身后,笑得凄凉又无助:我没想到,我竟让你如此恶心。
如今她看着我,又哭又笑地自我嘲讽:怎么,已经过了三年,我竟依旧让你如此恶心吗?
我没说话,擦掉嘴角的血迹准备走,她却眼尖地发现,我衣领下被鼠虫爬过的红痕。
她怒目圆瞪,疯了似的用力掐我的脖子,发出尖锐暴鸣:你昨晚去找唐姣姣了?
唐姣姣是我的主治医师。
但在珊茹眼里,我每次去医院,都是打着子虚乌有的看病名义,去找人欢好。
我坐在地上,指着监控癫狂大笑:珊总,麻烦你去调下监控,看我昨晚,有没有从公司出去。
珊茹根本不信,恨恨道:你没出去,不代表那个贱人没进来接你走!
自那个雨夜后,我说的每个字,她都不信。
她以为我脖子上留下的,是与姣姣暧昧后的痕迹。
我笑了。
虽然知道不可能,但我还是极力解释。
我嘴唇嚅嗫了几下,颤栗着告诉她:林硕昨晚找了好多人,来打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