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了,丈夫却以为这是我逃避离婚的手段。
不但堂而皇之地把白月光接回家,还听信她的话,对莫名失踪的女儿不管不问。
直到,身为法医的他,亲手解刨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幼童尸体。
得知那就是女儿时,他彻底崩溃了。
……我死了,半透明的灵魂飘浮着,在流泪嘶吼。
可身边的丈夫纪铭看不见我此时的崩溃绝望,他戴着口罩,正专心致志地解剖一具尸体。
纪铭是一个法医,今早,他接到上级指令到达一处抛尸现场进行勘验。
饶是见多了生死血腥场面的他,在看到那具幼童尸体时也生理性不适地干呕了几声,眼中闪过同情和不忍。
那小小的尸体已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样子——脸被砸得血肉模糊,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。
由于发现时间较晚,尸体已经开始腐化,令人作呕。
初步尸检后,纪铭将尸体带回了解剖室进行系统解刨,手法熟练专业,干脆利落。
我飘浮在半空看着,悲痛欲绝,仿佛又重新死过一次。
如果,纪铭知道他手下正在解剖的尸体就是我们的女儿纪真,他还会如此镇静吗?
“死者年龄在六七岁左右,性别女。”
“后脑有明显损伤,死因应该为磕碰撞击导致的脑挫裂伤。”
“死后尸体遭到严重破坏,面部被钝器砸烂,外部皮肤腐蚀严重,无法提取指纹。”
纪铭有条不紊地记录完,看着破烂不堪的尸体,叹了口气:“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,把好好一个孩子折磨成这样。”
我听着他同情的唏嘘,心中却恨意滔天。
那个丧心病狂、害死真真的人,就是被纪铭亲自带回家的白月光顾雅然!
这起幼童凶杀抛尸案十分恶劣,且由于最近阴雨连绵,冲刷了现场大部分痕迹,办案难度骤增。
办案组全体加班,争取早日破案。
纪铭回到家时,已经快要凌晨。
我跟在他身后进门,看到等在沙发上的顾雅然,双目圆瞪,恨不得啖其血肉。
就是这个蛇蝎女人杀死了我的宝贝真真!
“阿铭,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?”
顾雅然迎上来,替纪铭脱下外套。
“郊外发现了一个小孩的尸体,凶手残忍还狡猾,搞得我们有点焦头烂额。”
纪铭揉了揉太阳穴,也就错过了顾雅然一闪而过的慌乱神情。
“那小孩……是怎么死的?”
顾雅然状似好奇地问。
“雅然,你就别问这些了,太血腥,对你心情不好。”
纪铭搂过她,手掌抚上她的肚子:“毕竟,你还怀着宝宝呢。”
我看着这温馨的画面,却感到无比荒谬讽刺。
顾雅然残杀了他的亲生女儿,而他却在关心她肚子里别人的孩子,上赶着要当接盘侠!
想到天真烂漫的真真,我不禁悲从中来。
半夜,顾雅然睡熟后,纪铭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阳台,拨出了一个号码。
我看清了,他在给我打电话。
毫不意外地,那头显示已关机。
纪铭低声骂了一句,烦躁地揉了揉头发,回到了卧室。
我知道,他是想赶紧联系上我,好和我办完离婚手续,尽早娶到顾雅然。
可他不知道,我已经死了。
死在,去和他离婚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