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云话音刚落,最先晕倒的人却是我。
这次是真的尘埃落定了,我真的好累,好想睡一觉。
等我再次醒来,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了。
账房先生在一旁候着,他趴在我床边睡得时候,睫毛纤长,好像蝴蝶。
他睡得很轻,我只是动了动,他便睁开了眼睛。
见我醒来,他一脸沉重。
“阿絮,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,每个字你都要记在心中。”
他走后,斐云便过来了。
看惯了斐云粗衣布裳的样子,猛然见他带着皇帝的冠冕,只觉得不适应。
“头还晕吗?朕命人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糖藕粥,这就让人给你端上来。”
斐云笑得亲切,丝毫看不出之前杀伐果断的样子。
他伸出手想扶我,却被我一巴掌拍掉。
我望着他熟悉的面孔,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。
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。
我不明白,只是我回来这短短地一趟,怎么什么都不一样了?
我沙哑着嗓子问他,
“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?看出来我才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儿。在江南的时候你就撺掇着我回去接娘亲,那封信虽是我无意之中发现的,可又会怎么这么凑巧,胡嬷嬷一直是个胆大心细的人,这种把柄她不赶紧烧毁留着干什么?”
“这一切,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对不对?一石三鸟。国公府早就仗着祖上庇佑作恶多年,巡抚和科考之事一直勾结,要不然也不会让李承哲这个酒囊饭袋当了状元。替我出气,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对不对?”
“你告诉我,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?和我的相遇,也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?”
我不想怀疑斐云的,可那些巧合,送到我面前的证据,再加上斐云是新皇登基,其中最反对的就是国公府一派。
闻言,斐云收起了之前那副懒散的样子,他严肃地看着我,
“小柳,如果我说,我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的呢?”
“不止我,其实你越长越大,跟国公府夫人也越来越像,所有人都看出来了。”
斐云的话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,这时我脑海仍不清明,所以我抓住他的衣袖,不甘心地问他。
“既是看出来了,为何不拨乱反正,我可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啊。”
却没想到只得了斐云一声轻笑。
“孩子这东西,要多少有多少,血脉比起名声来说,重要吗?”
“国公府想要新的力量,就必须和李承哲结合,无论你还是崔雪柔,都只是捆绑李承哲的手段。”
“更何况,让一向好面子的国公府承认下人出现了纰漏,将真正的千金养在下人的房间里,对他们而言才是天塌了。”
“小柳”,斐云边说边朝我伸出手。
他的掌心很暖,放上去也一定很暖和。
斐云的眼睛也很好看,俊逸丰神,他也很爱我,说无论自己今后有多少女人,他都会对我一心一意。
可我还是摇摇头,我翻身又躺了上去,不再看向他。
“民女已经很累了,陛下也早些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