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红颜知己,我们相交至深。
今日,萧公子依旧坐在角落僻静处,并为我带来一束新鲜的腊梅。
我朝他嫣然一笑,旋即强忍身上伤痛,上台翩然起舞。
萧公子望着我的累累伤口,眼圈渐渐泛红。
突然间,殿门被人砸开,胡仙儿带着禁军们再次闯入雀舞楼。
她愤恨声喊:“把这贱人给我抓起来!”
我被锁上镣铐,提溜到胡仙儿身前。
胡仙儿抡圆了胳膊,狠狠抽在我的脸上,“你这一身的贱肉,不勾引男人就犯痒痒是不是?”
我拭去嘴角血迹,平静声问:“胡贵人,不知民女犯了什么罪,您要如此赶尽杀绝?”
‘贵人’两个字,被我咬得格外重。
胡仙儿恨得表情狰狞扭曲,从腰间抽出匕首,“我割了你这贱人的舌头!”
侍卫强行掰开我的嘴,胡仙儿的匕首已贴近我的舌根。
我惶恐挣扎,却无法动弹分毫。
就在这时,萧公子抓起茶杯,甩手掷上台,稳准狠打中胡仙儿的手腕。
她吃痛缩手,匕首掉落在地。
胡仙儿看到萧公子时,先是一惊,旋即委屈落泪。
“陛下,您竟为了卑贱的舞女对我出手!”
萧公子站起身时,周围人纷纷惶恐下跪,齐声高呼龙帝万岁。
萧示君眉头紧皱,“仙儿,你争风吃醋也该有个限度,怎能随意滥杀无辜!”
胡仙儿含泪控诉道:“陛下不三心二意,臣妾又怎会争风吃醋!”
“早知如此,我就该在三年前救您时,被敌军的乱箭射死!
总好过如今被您虐打!”
说完,胡仙儿恨恨的一脚踢在我的小腹处,转身跑出雀舞楼外。
我疼得蜷缩在地上,几乎喘不上气。
萧示君瞥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我,又看向胡仙儿离去的方向。
犹豫几秒后,他终究是追了出去。
这一刻,我的心跌入谷底。
胡仙儿带来的侍卫与宫女们,也纷纷离开。
临离开时,他们还不忘向我投来讥讽眼神,留下几句刻薄话语。
“就凭她这幅贱样,也敢与仙儿娘娘争宠?
我呸!”
“记得上一个惹娘娘动此大怒的贱人,差点被打成一滩烂泥。”
“啧啧,孔雅韵害娘娘被陛下责罚,怕是要死得更惨……”我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,默然矗立着。
夜已深了,一轮清寒明月高悬。
月光下,女儿的玉佩上,黑红色血污愈发刺眼。
我抚摸着玉佩,早已干涸的眼眶,再度流淌出热泪。
此时,距我进京已过一年有余。
我残余的性命,如冬日枝头枯叶,随时都可能随风飘逝。
难道说,我真的要步女儿的后尘,死在胡仙儿那歹毒的贱人手里?
不,我绝不甘心!
哪怕是一块石头,揣上一年都暖化了,更何况是男人的心。
次日,雀舞楼照常开演。
经胡仙儿几次搅合,再无一个顾客敢进门。
我日复一日在台上跳那支孔雀舞,只为等那人的出现。
十日后,冬至。
我苦苦等待的人,再次捧着一束腊梅出现。
他安静坐在台下,一双深邃而含情的眼眸,自始至终深深凝望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