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开车行驶在空旷的郊区公路上,眼前是一片铺展开来的蓝天白云。
她的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,车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。
按照计划,她今天要去市郊的一家小型艺术馆参观展览,这是一段她为自己安排的小旅行。
自从最近的种种迹象让她心生不安后,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需要这种独处的时光,仿佛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,她才能真正呼吸。
公路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急弯,她下意识地踩下刹车,却发现脚下空荡荡的,没有任何反应。
林晚愣住了,她猛踩了几下刹车踏板,但车辆依然保持高速行驶,根本没有减速的迹象。
冷汗瞬间从她的额头滑下,她死死抓住方向盘,眼前的景象变得一片模糊。
公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坡,护栏之外是一望无际的深谷。
她大脑一片空白,但身体却本能地做出反应:立刻切换到手动挡,同时拉起手刹。
车身剧烈晃动起来,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寂静的山间回响。
最终,车停在了紧急停车带上。
林晚瘫坐在驾驶座上,双手仍然死死握着方向盘,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发白。
她的心跳剧烈到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,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。
半晌,她深吸了一口气,颤抖着拨通了拖车公司的电话。
几个小时后,林晚站在修车厂的昏暗车间里,面前是满脸油污的技师。
他蹲在车底,拿着手电仔细检查着车辆的刹车系统。
林晚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,仿佛这个过程并不仅仅是检查刹车,更像是在揭开某些隐藏的秘密。
“太太,你最近找人修过车吗?”
技师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林晚怔了怔,摇了摇头,“没有,平时就是我先生偶尔检查一下。
怎么了吗?”
技师爬出来,拍了拍手上的油污,眉头紧锁,“你的刹车系统有问题,像是人为改动过的。
刹车片被磨损得很严重,而且制动器也不太对劲。”
“人为改动?”
林晚心头一紧,语气却尽量保持平静,“可能是车子老化了吧,有时候我也不太注意保养。”
技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摇摇头,“你这车保养得不错,根本不像老化的样子。
要我说,最近开车还是小心点好。”
那天晚上,林晚将修车厂技师的话反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。
人为改动……谁会对她的车做手脚?
她的第一反应是想打电话问陆靖,但话筒刚拿到手,她又停了下来。
他是她的丈夫,是每天同床共枕、承诺过要陪伴她一生的人。
他会对她的车动手脚?
这个想法刚冒出来,就被林晚迅速否决了。
太荒谬了,她一定是想多了。
可是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,便如藤蔓般迅速生长。
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过去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——他最近越来越晚归,衣服上不同以往的香水味,他对某些话题的闪烁其词。
林晚感到胸口发闷,她走到阳台上,夜晚的凉风吹过她的脸颊,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的波澜。
就在这时,陆靖从外面回来了。
他带着一身凉意走进屋,看到林晚站在阳台上,笑着问:“怎么站在这儿吹风?
今天冷,别着凉。”
林晚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回过头盯着他看了几秒钟,随即笑了笑,“没什么,睡不着,出来透透气。”
“我今天太忙了,”陆靖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,“客户要求特别多,开会开得我头都炸了。”
“是吗?”
林晚微微一笑,“忙归忙,也要注意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陆靖没有多说,径直走进了浴室。
林晚站在阳台上,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,心里却越来越冷。
她突然觉得,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熟悉。
第二天,林晚将车祸的事简单提了一句。
她试探地问陆靖,“对了,昨天车子出了点问题,差点在高速上出事。
你最近有没有检查过我的车?”
陆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,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回答:“没有啊,我记得你上次才做过保养,怎么会出事?”
“是刹车出了问题,修车厂的人说可能是老化了。”
林晚淡淡地说,同时留意着陆靖的反应。
陆靖闻言,皱了皱眉,显得有些惊讶:“刹车老化?
你那车才几年啊?
要不我陪你去修车厂看看?”
“不用了,已经修好了。”
林晚勉强笑了笑。
陆靖点点头,没有再多问。
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,然后匆匆出门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林晚的手指微微蜷缩着。
刚才对话时,陆靖的一切表现都无懈可击,但她心底的疑虑却没有因此减少半分。
反而在他的镇定下,变得更加浓烈。
她突然意识到,自己正在和一个可能已经变得陌生的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,而这份安全感,可能正在迅速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