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初恋男友离世后4个月,于焰向我提出了结婚。
为了妈妈的巨额医药费,我答应了他。
但我没想到,他会纵容高中伤害我的人留在他身边,一次次恶心我,甚至在婚礼上狠狠羞辱我。
后来,我在ICU里昏迷不醒,一向骄傲的他却跪着求医生救活我。
可他不知道吗,心死的人,别人是救不了的。
……和于焰婚期定下来的那个晚上,我又做噩梦了。
昏昏沉沉间,脖颈传来狠狠的窒息感,像是被夺取了所有氧气。
我猛地惊醒,于焰发狠到扭曲的脸就在我的眼前,大手紧扼住我的脖子。
他不是说过,今晚加班不回来了吗。
咳咳……你……干什么!
他不为所动:今天又去见他哭了一下午,信不信老子把他墓给掘了!
你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?!
今天什么日子?
我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,我的初恋男友程其的生日。
他最美好的24岁,永远24岁。
我特意空出了下午的时间,买了一大束桔梗花,去墓地陪他,说了说我们美好的过往,我糟糕的现在。
顺便告诉他,我要和害他的人于焰结婚了。
但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时机,因为今天也是于焰他姐于恬的忌日。
于恬的死,和程其,和我都脱不了关系。
明知这个行为无异于在于焰雷区蹦迪,但我还是做了。
你……吃过饭了吗?
桌上菜温着。
费力地说完这句话,于焰掐在我脖颈的手才堪堪松开,一直皱着的眉毛也舒展了些。
他俯身定定锁住我。
借着从窗外投射进屋的点点月光,我看清了他锋利轮廓上的复杂眼神,带着还没褪尽的怒意。
第二天一早醒来,我下意识看向身边,空荡一片,只徒留冰凉的寒气。
昨晚,于焰朝我发泄一通后,在我的一句刻意求饶下,勉强消了怒气,摔门而去。
两年了,于焰的暴怒情绪我已领教过无数次,刚开始还无所适从,慢慢地却能讨好应付了,就像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一样。
我正蜷缩在沙发上啃面包,手机响起了提示消息。
是承办我们婚纱定制的店发来的。
安小姐您好!
于总选定的今天下午一点试婚纱时间,还请您准时到我们隽永婚纱店,祝二位百年好合!
我看着手机上这两行字,突然有些恍惚。
下午,我吃过饭就早早到了店里。
店员早就等在了门口,准备给我换上婚纱。
我想了想:先等一会儿吧。
我记得上次于焰说好了,他也会来的。
他不喜欢我总是一个人做完所有事,像个听命令的提线木偶一样。
那我自然也没必要惹他不痛快。
但我从下午一点等到四点,都没瞧见他人影。
不得已,我拨通了于焰办公室的电话。
这个点,他应该是在公司的。
电话打过去,却是一个女生接到的,声音甜得可以掐出水来。
喂?
请问哪位?
这声音莫名的熟悉。
我一愣:你是?
静默了两秒,对方的声音变得极富蔫酸性:好、久、不、见,安桉。
明显的揶揄气息。
我已听出她是谁了。
姜萌,这个点都要挣点血汗钱,看来于总,也不怜香惜玉啊。
姜萌,我和于焰的高中同班同学,也是当初班里带头霸凌我的首要人物。
高考后那个暑假寻衅滋事,把一个女生眼睛划瞎了。
那女生还被她威胁,起先不敢报警,是我和程其一起帮她联系人,走程序,才让姜萌进去蹲了四年。
可没想到,一出来,她却直接成了于焰的秘书,工资是他以往秘书的三倍。
当着于焰在场,姜萌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,说话都轻言细语的。
可一旦与我单独碰见,她总是原形毕露,眼神里散发的恨意似乎能将我灼烧干净。
暗地里,她也给我找了许多不痛快。
但当时我忙着照看昏迷不醒的妈妈,没心思和她斗个你死我活。
一天夜里,我还是忍不住质问于焰,这么做是不是就为了恶心我?
他只是冷笑:你想多了,她跟我姐关系不错,我帮她一把有何不可。
真的只是,帮她一把吗?
于焰从小在商业家庭里耳濡目染,他怎么会看不懂姜萌的小把戏?
之所以放任她对我的嘲讽、攻击,不过是为了警告我,让我摆正自己的位置罢了。
现在,话筒里,姜萌的声音仍旧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。
于总开了一个重要的会,现在在隔间休息呢。
安女士不必担心,待会儿我会让他亲自给你回电……我啪嗒一声挂了电话。
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?
人人都以为我费尽心思接近于焰,我只觉得好笑。
这婚纱谁爱穿谁穿,婚宴谁爱去谁去!
要不是为了妈妈的医药费,凭着于焰对程其所做的一切,我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和他扯上瓜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