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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将军是瘫子?嫁权臣后杀疯了黎昭裴岑之全文免费

斩青丝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将死之人的狂妄叫嚣,在裴岑之耳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慢条斯理将宣纸折好,收入衣襟,身形一闪,已瞬移至程德荣面前,语调沉缓。“是吗?可惜,你看不到了。”话音未落,‘咔嚓’一声脆响,程德荣的脖颈已被他轻松扭断,死时脸上仍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,双眼圆睁,死不瞑目。待山贼们和所谓四大金刚匆匆赶到,裴岑之正在不急不缓的切割着程德荣的头颅。殷红的鲜血溅到了他丰神俊朗的脸上,在这月光的衬托下,更添几分森然与恐怖。“你,你竟然杀了我们寨主!我要你偿命!”说话的是程德荣的得力心腹,他见到这副景象,只想把裴岑之杀之后快。其余三人也迅速将他包围,长剑出鞘,剑尖直指裴岑之,气势汹汹。但副寨主龙缙却认出了裴岑之的身份,他连忙拦住四大金刚,上前一步,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...

主角:黎昭裴岑之   更新:2024-12-31 14:56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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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女将军是瘫子?嫁权臣后杀疯了黎昭裴岑之全文免费》精彩片段

将死之人的狂妄叫嚣,在裴岑之耳中显得格外刺耳
他慢条斯理将宣纸折好,收入衣襟,身形一闪,已瞬移至程德荣面前,语调沉缓。
“是吗?可惜,你看不到了。”
话音未落,‘咔嚓’一声脆响,程德荣的脖颈已被他轻松扭断,死时脸上仍挂着那抹诡异的笑容,双眼圆睁,死不瞑目。
待山贼们和所谓四大金刚匆匆赶到,裴岑之正在不急不缓的切割着程德荣的头颅。
殷红的鲜血溅到了他丰神俊朗的脸上,在这月光的衬托下,更添几分森然与恐怖。
“你,你竟然杀了我们寨主!我要你偿命!”
说话的是程德荣的得力心腹,他见到这副景象,只想把裴岑之杀之后快。
其余三人也迅速将他包围,长剑出鞘,剑尖直指裴岑之,气势汹汹。
但副寨主龙缙却认出了裴岑之的身份,他连忙拦住四大金刚,上前一步,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。
“您就是新上任的裴相?”
裴岑之微微抬起眼皮,目光如刀,扫了龙缙一眼,语气冷冽如霜。
“不想死的话,就立刻缴械投降。本相可以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他的语气中毫无温度,仿佛此刻若有人胆敢反抗,他便会立即大开杀戒,血洗金岩山。
龙缙是个识时务的主,他深知金岩山寨的团结与强悍,但眼前的裴岑之却敢只身前来,且毫不犹豫地斩杀了寨主,这绝非等闲之辈所能为。
更何况,裴岑之的威名,他早有耳闻,一介文官带兵上战场屡建奇功,收回两座城池,简直如有神助。
能够抵挡千军万马的男人,小小的金岩山寨在他眼里,又算得了什么?
“裴相,您看,咱大当家都被您杀了,这金岩山寨还不是您说了算。不如让小的来帮您代管金岩山,助您培养势力,广聚钱财。寨主的人头又能让您向皇上交差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
龙缙狡黠地笑着,试图与裴岑之谈判。
他的话让一旁的四大金刚怒火中烧:“你这个叛徒!你不替寨主报仇,就别妨碍我们!”
说着,四人便挥剑向裴岑之攻去,企图将他就地正法。
然而,裴岑之却如同鬼魅一般,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们的攻击,几招之下,四人便被打得东倒西歪,五脏六腑仿佛被移位了一般。
此时,严青和严颂已经带着人马将整个金岩山团团围住。
“主子,苏小姐和其他受害女子全都让金坤有序送下山了,这里就交给我们善后吧!”
裴岑之轻轻应了一声,提着程德荣的头颅,施展轻功,翩然离去。
几里外的山林中,一座孤坟屹立在此。
没有立碑,但无杂草,一看就时常有人前来祭奠。
裴岑之把程德荣的头颅放在坟前,夜风拂过,竹林沙沙作响,换做旁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而他却席地而坐。
回想起当年寻求黎昭引荐拢山宗门无果后,他孤身一人前往拢山,想要碰碰运气。
结果连山门都未找到,便因饥饿而进山采摘野果,不慎摔下悬崖,正好被避世的师父所救。
师父听闻他想学武,便豪迈地笑道:“那群清高又古板的老家伙有什么意思?你当我徒弟,保证你天下无敌!”
他以为师父在开玩笑,毕竟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谁又敢自诩天下无敌呢?
但这人既然能认识拢山宗门长老,就一定不是泛泛之辈,所以他拜师了。
那年他十七岁,师父说他是个好苗子,就是年纪稍大,好在有些底子。
师父还透露他有个孽徒在金岩山上作恶多端,想要劝其迷途知返。
那时的他私心作祟,担心学武之路生变,便劝师父既然断了师徒情分就不要再横加干涉。还扬言以后入朝为官,第一件事就是上山剿匪。
师父听后果然没有再提此事,他便借口为四皇子办事,与师父在山中木屋待了半年之久。后来要参加春闱,才告别师父回到皇城。
此后的每月,他都会前来练功,但随着官职逐渐升高,事务繁忙,前来练功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直到有一天,他顺路经过拢山附近,抄近道去见师父,却未曾想那竟是最后一面。
师父说他大限将至,让他不要伤心,有朝一日登顶高位,也不要忘了来时的路。
临死前,还把毕生功法传授给他。
他当时沉浸在武功突飞猛进的喜悦中,并未察觉异样。如今才恍然大悟,知晓师父并非自然死亡的真相。
这一刻,他最阴暗的一面被无情地撕扯开来,不断提醒着他:
无论如今多么风光无限、权势滔天,也磨灭不了曾经人人可欺、卑贱如泥的过往。
“师父,是我的自私害了您。”
裴岑之低声呢喃,语气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。
“您是这世上唯一认可我的人,可惜我功成名就,却也无人分享喜悦。”
裴岑之在坟前坐了整整一个时辰,直到山脚下金坤发出求救信号,才猛然惊醒。
他施展轻功迅速赶去,只见现场一片狼藉,鲜血淋漓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。
除了金坤和几个武功稍高的兄弟在负隅顽抗外,其他人全死了。
而领头的人正是顾今宇。
看着那些刚从虎穴中救出却又暴尸荒野的那些女子,裴岑之的眼底喷发出骇人的杀意。
“顾今宇!残害妇孺!你该死!”
他怒吼一声,一道凌厉的掌风朝顾今宇袭去。顾今宇来不及躲避,被击飞数米远,口吐鲜血。
暗卫们见今夜的主角到场,纷纷朝他展开攻势。
“兄弟们,杀了他!侯爷有赏!”暗卫们高呼着,气势汹汹地冲向裴岑之。
又一场恶战爆发,但裴岑之此刻已经被彻底激怒。
他剑法凌厉、刀刀致命,仿佛杀神附体一般。
暗卫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纷纷倒下。
眼看着裴岑之如同无人之境般横扫战场,剩下的黑衣人吓得节节败退,想要弃剑逃跑,但为时已晚。
顾今宇艰难地爬起身来,捂着受伤的心口,怒视着裴岑之。
“裴岑之!你把老子带的人全杀了?”
“你这个疯子!外人都说你练了邪门的功法走火入魔,老子还不信!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!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取你性命!”
顾今宇话音刚落,又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赶到,将裴岑之层层包围。
来人竟是永定侯顾擎。
看到这两败俱伤的情形,顾擎浑浊的眸光闪了闪。
“裴相,围剿山匪这么大的事,怎么能少了本候呢?本候这就同裴相上山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!”
他们父子俩竟然堂而皇之地来取他性命,事实已经摆在眼前,他们竟还能腆着脸胡说八道。
难怪侯府落败,被皇帝厌弃,世族排挤。
裴岑之面无表情地与顾擎对视着。
“侯爷连夜带兵前往拢山,是皇上的命令吗?”

东陵二十七年春。
天下安定,四海升平。
新帝仁德,将在滦平之乱中战败而归,双腿残废的将军府嫡女黎昭,赐婚给了权倾朝野的丞相裴岑之。
大婚前夜,将军府红绸满目,喜字高挂。
后院黎昭的住处却是别一番光景。
一身华服珠翠满头的若莹,怒气冲冲地闯入, 一脚将坐在轮椅上的黎昭踹翻在地。
“黎昭,你不会真以为我能让你活着离开将军府吧?还是觉得你如今这瘫子模样,能攀上高枝嫁给丞相重回巅峰?”
若莹恶狠狠地捏住黎昭的下巴,眼中满是嫉妒与疯狂。
黎昭掀开眼皮,语调缓慢带着一丝轻蔑,“杀了我,你谋求的富贵也将化为乌有,想同归于尽,动手便是。”
若莹像是正等着她说这句话,狞笑一声。
“霜儿,进来让这女人瞧瞧,谁才是明日嫁进相府的人。”
下一秒,一个跟黎昭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眼下泪痣都如出一辙的女人,出现在她面前。
黎昭瞳孔骤缩,紧握双拳,“你想欺君?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
若莹见她终于慌了,笑得更加猖狂。
“要不说你一如既往地蠢呢,左右裴相只是不能抗旨娶个残废回家当摆设,是你还是别人,有区别吗?”
“既然你都要死了,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。”
“当年你班师回朝路上,碰到欺辱我那几人是我雇的,身世也是编的,你爹没有强迫我,是我给他下的药。”
“你战败残废有我的手笔,你娘一病不起也是我下的毒,本来还想跟她多玩玩,没想到她这么不禁折腾,听到你可能战死的消息就吐血而亡了。”
“现在,我才是这黎府的女主人,我有儿子傍身。而你,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中等死!”
若莹举起一杯毒酒,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,一步步逼近黎昭。
“来吧,把这杯鸩酒喝了,早点下黄泉跟你娘团聚。”若莹猛地扼住黎昭的双颊,毒酒近在咫尺。
黎昭眼神阴鸷,拼尽全力挣脱束缚,打翻了毒酒。
“你若今天杀不死我,来日,我必将你和你儿子挫骨扬灰!”
若莹被她这副跟恶鬼似的模样吓到,毕竟是上阵杀敌的女将军,气势怎会不骇人。
她想杀黎昭的心到达顶峰,哪怕会受到主人的惩罚,也在所不惜。
“黎昭,你以为你瘫痪了还能用这张狐媚脸魅惑男人吗?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,去死吧!”
匕首的寒光刺痛了黎昭的双眼,眼看着就要割破喉管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大力破开,一阵寒冷的夜风灌入。
若莹惊愕之余,只见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闪入,一脚将她踢飞,匕首脱手,她口吐鲜血,瘫倒在地。
黎昭艰难地抬起头,模糊的视线中,一袭绛紫色云纹衣袍映入眼帘,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赫然站在她面前。
她眼底闪过一丝精光,而后垂眸。
位极人臣的丞相裴岑之,来了。
男人伸出孔武有力的手臂将她重新安置到轮椅上,他身上西北特有的柃香让她感到一丝熟悉与安心。
或许是想到此等狼狈不堪的模样被这个男人看到,她下意识有些闪躲。
“多谢相爷相救。”黎昭低声说道。
裴岑之目光深邃,为她摘去头上的一缕枯叶,动作轻柔而细致。他环顾四周,语气中带着讥讽与愤怒。
“本相倒是不知,东陵战功赫赫的将军竟被一介小妾凌辱至此。”
他犀利的视线落在若莹身上,好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若莹给了丫鬟一个眼神,强装镇定开口,“裴相半夜私闯重臣后院,怕是于礼不合吧?”
裴岑之冷笑一声,根本不予理会,而是转头看向了黎昭。
“夫人,你受此侮辱,本相容许你亲自报仇,生死不论。”
黎昭弯身捡起地上匕首,不卑不亢的问道:“那我便断了她双手,裴相觉得如何?”
二人视线交汇,充满了试探与较量。
裴岑之微微挑眉,手下的人便立刻将若莹捉到黎昭跟前。
若莹惊恐万分:“黎昭,你敢!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,你爹不会放过你的!”
黎昭充耳不闻,手起刀落,直接挑断了若莹的手筋。鲜血喷洒而出,溅在她的脸上,让她这张本就美艳无双的脸添了妖冶之色。
此时,黎缮匆匆赶到,看到这一幕,他不由分说地给了黎昭一巴掌。
“你这个孽女!竟敢谋杀自己姨娘!我今日就替天行道......”
“黎将军,当着本相的面打本相的夫人,你有几条命可以赔?”
裴岑之看似懒散的嗓音却充满了威慑力。
黎缮惊怒交加,这才发现裴岑之这尊大佛竟然在此。他吓得脸都白了,却仍试图维持镇定。
“裴相,什么风把您吹来了?这是下官的家事,还请裴相移步正厅,待我解决再好生招待您如何?”
裴岑之负手而立,一双凤眸凝着寒光,也不说一句话,倒让黎缮摸不着头脑,心突突直跳。
“老爷,别跟他废话,他是来给黎昭撑腰的,先救我要紧!”
若莹都要痛昏过去了,她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否则小命不保。
黎缮赶紧抱起若莹,恶狠狠地瞪了黎昭一眼。
“我知你滦平之乱后性情大变,莹儿尽心照顾你,你却恩将仇报!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绝不饶你!”
黎昭看着父亲那陌生又熟悉的脸,心口像针扎一样泛起细密的疼。
什么时候开始,连从小最宠爱她的父亲,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呢?
她很想质问他,为什么母亲尸骨未寒,他就急着抬若莹为夫人。
为什么她为将军府争光就是好女儿,失败了就成了孽障。
为什么他看不见她身上的伤,却认定她恶毒?
然而,她终究没有开口,因为在乎她的人已经不在了,说再多也只是徒劳。
黎缮不顾裴岑之在此,大喊府医后匆匆离去。
彼时,绿萝风尘仆仆地赶到,看到黎昭安然无恙,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大小姐,你没事吧?都是奴婢的错,奴婢耽误时间了。”
黎昭感受到一旁男人阴冷的神色,抬眼与他对视。
“今日之恩,我黎昭记下了。”
裴岑之嘴角勾起,“那夫人准备如何报答我?”
黎昭没吭声,因为她听出了对方语调中夹杂的危险气息。果然,下一秒男人便沉下嗓音,捏住了她纤细的脖颈。
“上一个利用本相的人已经人头落地,你,想怎么死?”

“爹!别跟他废话!他险些要了我的命,速速杀了他,带着苏云浅回去向皇上交差领赏!”
“否则,一旦他冲破重围,没命的可就是我们了!”
顾今宇的愚蠢,简直令人难以置信,二十四岁仍一事无成,此刻更显得无可救药。
皇帝真的是为了救苏云浅才下令围剿金岩山的吗?
顾擎看着一地的尸骸,再看看顾今宇惨白狼狈的模样,心中已然明了,今夜唯有杀掉裴岑之,方能有一线生机。
裴岑之这么快就带着人下了山,想必那寨主已经凶多吉少。
或许,寨主已经把侯府给供出来了。
尽管心中如此思量,但顾擎脸上依然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。
“我儿担心裴相人手不够,特来相助,不料裴相为了独吞功劳,竟在此地大开杀戒,真是丧心病狂!”
“今日,本候就要替天行道!来人啊,取了他的项上人头,本候重重有赏!”
话音未落,千余个黑衣人如潮水般向裴岑之涌去,金坤带着几个兄弟奋勇杀敌,誓死保卫裴岑之的安全。
眼看着敌众我寡,金坤急声道:
“主子,属下掩护您撤退去请援军!待会儿严颂他们带兵下山,那些俘虏看到朝廷的人自相残杀,定会奋起反抗,届时恐怕我们一个也走不了!”
这话更让顾擎坚定了要斩草除根的决心。
裴岑之漆黑的凤眸扫了一眼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顾擎,神色越发阴沉。
“别废话,活捉这父子俩。”
顾擎浑浊的双眼闪着精光,见裴岑之的招式逐渐凌乱,他暗道时机成熟。
他拉满弯弓,对准裴岑之猛地射去。
不料裴岑之身形矫健,轻松躲过,并在躲避之际将锋利的飞镖朝顾擎掷去,顾擎躲避不及,从马上摔了下来。
裴岑之身形如电,突出重围将顾擎擒获,滴血的长剑直指顾擎的脖子。
“谁还敢上前,本相就要了他的命!”
他的声音在这暗夜中显得格外阴鸷,黑衣人见侯爷被擒,顿时停止了打斗。
顾今宇却在一旁叫嚣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,别管我爹,赶紧杀了他!他今晚要是活着离开拢山,明日定会灭我侯府满门!”
一个世子,一个被擒的侯爷,暗卫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,面带犹豫,踌躇不前。
顾擎气得脸色铁青,“混账!都给本候退下!”
翌日清晨。
绿萝兴奋得快要跳起来,连忙将听到的好消息告诉黎昭。
“大小姐,相爷成功围剿山贼,救出了苏家小姐,还活捉了试图谋杀相爷的永定侯父子,皇上龙颜大悦,赏了相爷不少金银财宝呢,人还没回来,赏赐就先到了。”
“相爷果然是人中龙凤,简直太厉害了!”
绿萝说得眉飞色舞,但黎昭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沉默之际,下人来禀,府中来了贵客,让她前去招呼。
黎昭被绿萝推到了主厅,只见郑氏正和对方聊得火热。
见到她,郑氏瞬间收敛喜色,端起婆母架子。
“来了,这是工部尚书的夫人,特地带女儿来感谢岑之救命之恩的。”
一身深紫色锦衣华服的贵妇人含笑打量着黎昭。
“没想到黎小姐风姿还是不减当年,我家小女仰慕你已久,云浅,还不见过黎姐姐。”
苏云浅站了起来,嗓音清丽的见礼,“见过黎姐姐。”
她一身烟粉色拖地长裙,精致的鹅蛋脸红扑扑的,看上去像颗诱人的红苹果。
浑身都透着活泼开朗的气息。
一看就被爹娘娇养得很好。
母女二人都叫她黎小姐,显然她们根本不想承认她丞相夫人的身份。
按理说,苏云浅受了如此大的惊吓,该在府中好生休养才是。
这么着急带着她母亲前来道谢,恐怕是别有用心。
果然,下一秒苏云浅就歪着头朝郑氏发问,“对了老夫人,裴哥哥为我受了伤,我十分担心,他还没回来吗?”
郑氏对有裴岑之这个能耐非凡身居高位的儿子十分自豪,“定是小伤,云浅不必担忧,他回城时天已微亮,直接进宫面圣去了,此刻正在回府的路上。”
苏云浅闻言,顿时喜笑颜开。
“那太好了!我要亲自感谢裴哥哥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您不知道,昨夜有多凶险,裴哥哥见那寨主想欺负我,直接把他脖子拧断了!”
“下山后,顾家世子带兵在那里埋伏,他把其他女子全都杀了,裴哥哥又从天而降保护我,可惜我太害怕晕了过去,不然还能给你们讲讲他的英勇神姿。”
这一脸小迷妹的样子,任谁都看出了端倪。
郑氏看了黎昭一眼,但黎昭却是端起一旁的热茶啜了一口,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但只有黎昭自己清楚,她心里有多愤怒。
顾今宇竟然残杀无辜女子,简直丧心病狂!
她们本来被山贼抢去折辱已经是莫大的痛苦了。
最后连活命的机会都被剥夺。
而裴岑之为了保护苏云浅,真是不遗余力。
他也是从底层爬上高位的人,就如此视人命为草芥吗?
尚书夫人秦氏见状,连忙拍了拍她女儿的手背,“你这孩子,都说了出门在外要矜持,谁家女儿像你似的,受了这么大惊吓还能侃侃而谈。”
郑氏对外人却温和得很,“玉舒,别为难孩子,她这性子我甚是喜欢,不像有的人,三棍子闷不出一句话,看着都让人晦气。”
这话当然是在指黎昭了。
可黎昭就是当作听不懂,也不说话,跟个透明人似的。
想必郑氏叫她来,就是想让她看看,她这个残废和苏家千金的区别吧。
毕竟,她的夫君冒死去救了其他女人。
秦氏又说话了,她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“如今她被掳到金岩山的事人尽皆知,郑姐姐也知道,女子的名节尤为重要,想来今后这孩子更难找夫家了。”
苏云浅立刻梗着脖子反驳,“谁说我要找夫家了!我这辈子只想嫁给裴哥哥一人!否则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嫁!”
若裴岑之还未议亲,两家夫人会在一起,苏云浅这么说,或许还会认为她坦荡真实。
可裴岑之如今新婚燕尔,还当着新进门的夫人这么说,就值得细品了。
秦氏假意责备道:“你这孩子,当着少夫人的面,怎能如此出言不逊,还不快向夫人道歉。”
苏云浅瞥了黎昭一眼,那眼神尽是轻蔑不服之色。
好像在说,一个瘫子也值得我道歉?
但碍于裴老夫人在场,她只能不情愿地开口,“抱歉黎小姐,是我口无遮拦了。”

黎昭薄唇微抿,眼帘低垂,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“回老夫人,是这丫鬟言语无状,自己摔了还怪到妾身头上,更在相爷面前颠倒黑白,幸而相爷明察秋毫......”
郑氏不等她说完,便厉声打断。
“还在狡辩!夏禾乃老身的表侄女,可不是你这个瘫子能随意指摘的。岑之,你一向聪慧,怎会被这等女子迷惑?”
“今日之事,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!”郑氏的话语中满是威胁。
黎昭心中明了,这是郑氏欲借夏禾之事给她一个下马威。
若裴岑之为了一个丫鬟惩处她这个夫人,从今往后,她在这相府恐怕谁都能踩上一脚。
然而,裴岑之却面无表情地开口:“将这女子逐出相府,便是我给你们的答复。”
此话一出,老夫人与夏禾脸上均露出喜色。
“相爷,您早该这么做了。她一个连路都不能走的废物,怎配得上您?这东陵上下,唯有尊贵的阳华公主才堪与您匹配!”
夏禾趁机进言,语气中满是谄媚。
“更何况,她不敬婆母,苛待下人,早就犯了七出之条。就算您休了她,皇上也不会有任何异议!”
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没听见相爷的话吗?快把这女人和她的丫鬟扔出去!”
夏禾仗着有郑氏撑腰,再次恢复了嚣张气焰。
嬷嬷们一时之间不知所措,纷纷看向老夫人。就在这时,裴岑之长袖一挥,夏禾再次跌倒在地。
“本相说的是你!如此愚钝不堪,听不懂人话的东西!严颂,把她丢出去!”裴岑之的声音冷冽如冰。
夏禾闻言,脸色霎时惨白如纸,她跪爬在郑箐的脚边,双手紧紧拽着郑箐的衣角。
“姨母,我不要离开相府!求姨母让岑之哥哥网开一面,饶了我吧!”
“当初姨母走投无路,是我爹娘出手救济。如今岑之哥哥位极人臣,我只求能在相府侍奉姨母,难道这也成了奢望吗?”
黎昭看着这一幕,心中暗自冷笑。原来这夏禾也就是个挟恩图报的东西。
她看了看裴岑之阴沉的脸色,就知道夏禾这话有出入。
但郑箐可不管那么多,她从一介通房成为如今的诰命夫人,还是裴岑之的生母。
若连侄女都不能留在相府,让那些如今只能仰望她的亲戚,如何看待?
她端着架子板着脸,“岑之,如今你位高权重,连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,是吗?”
“禾儿可是你的表妹,你竟这般不近人情吗!”
裴岑之凤眸微眯,看向夏禾的目光如同看待死人一般。他冷冷地开口:“本相给你两个选择,要么滚出相府,要么领五十大板。”
“三,二......”裴岑之开始倒数。
夏禾立刻做出了决定。
“我选第二个!相爷,我知道错了!就算您打死我,我也不会离开相府的!”
裴岑之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。自始至终,他都没有正眼看郑氏一眼。
黎昭眸光闪了闪,看来这母子二人的关系很是微妙。
按理说,裴岑之成了盛京最有权势的权臣,苦尽甘来,应该对母亲更加敬重才是。
难道他也看不惯郑箐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?
郑氏气得够呛,她转头便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黎昭身上。
一双浑浊的眸子闪着厉色,“别以为我儿子维护你,你就能在这相府翻天!新妇入门连早茶都不给婆母敬,无德无孝,简直枉为人媳!”
“来人!将这瘫子架出来跪三个时辰!没有我的允许,谁都不能让她起来!”郑氏大声命令道。
她身边的嬷嬷们个个凶神恶煞,撸着袖子就要上前。黎昭却面不改色,冷冷地看着她们。
“老夫人罚跪我不要紧,但若因此使得相爷与您更生嫌隙,那才是得不偿失。”
郑氏面色微变,但强装镇定。
“你用我儿子威胁我?笑话!我生他养他,难不成他还会为了你个瘫子,与我反目不成?”
“黎昭,你刚进门第一天就害得禾儿丢了半条命!我是不会放过你的!”
“愣着干什么,还不动手!”郑氏再次催促道。
黎昭知道,这老妖婆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。她朝绿萝使了个眼色,绿萝趁机跑开。而她自己则从轮椅上被人架了下来,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。
深秋的天气格外寒冷,但黎昭却挺直了脊背,一身傲骨在寒风中屹立不倒。
郑氏见她如此倔强,更是气得发抖。她想起当初自己在府里被主母慕氏折辱的画面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恨意。
“黎昭,你可知错!”郑氏怒吼道。
黎昭冷笑。
知错?她何错之有?
想用这种方式折断她的傲骨,会不会太低级了。
“我敬你是裴岑之的母亲,本不想与你交恶,但如今看来,你恃强凌弱,心肠狠毒,和当初的慕氏又有什么区别?”
黎昭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。
果然,提起慕氏,郑箐立刻暴跳如雷。
她脸色铁青的怒吼,“给我掌她这张臭嘴!打到她不能说话为止!”
良嬷嬷蓄了十成力气,巴掌刚要落下,黎昭却突然往侧边倒去。她顺势捂着脸颊,眼泪汪汪地控诉起来。
“妾身实在不知做错了何事要被老夫人如此折辱?连奴婢忤逆犯上被相爷惩处也要算到妾身头上。”
“若接下来的日子都如此难熬,妾身宁愿一头撞死,也要保全最后的尊严!”
郑箐见她根本没被打到,还在这里演了起来,更是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好啊你个黎昭!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呢?想死,门都没有!我偏要留着你这条贱命好好折磨。”
“良嬷嬷,若连一个瘫子都整治不了的话,就直接收拾包袱滚出相府!”
良嬷嬷心思一狠,示意两个丫鬟把黎昭的手控制住,好更精准地掌嘴。
这次黎昭却没有挣扎,任由巴掌落在脸上。
一耳光下去,她的脸瞬间高高肿起。
刚要继续,一道凌厉的嗓音骤然响起,“住手!”
话音刚落,打人的良嬷嬷直接被踹出几米远,倒地口吐鲜血。
裴岑之凤眸凝着让人胆寒的杀意,“既然本相的话不管用,那便全部割掉耳朵,让人牙子收了去!”

林青青离开后,陆媚迅速收起厉色,换上一副心疼的模样,望向轮椅上的黎昭,柔声道:
“昭昭,我们进去说吧。”
言罢,她亲自上前,替代绿萝推动了轮椅,缓缓步入容和斋深处。
这容和斋,乃盛京首屈一指的胭脂水粉之地,楼高三层,每层皆设有精致的隔间,专为世家贵妇们提供美容休憩之所。
鉴于黎昭目前的状况,陆媚特意将她安顿在了一楼最为宽敞的隔间内。
壁上悬挂着的那幅寒梅图,正是黎昭昔日亲手所作,画中梅枝傲骨铮铮,恰似她曾经的英姿飒爽。
目睹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,如今却被困于这方寸之地,陆媚心中泛起阵阵酸楚。
她不想表露出怜悯怕伤黎昭的自尊,于是佯装恼怒质问。
“成婚这么大的事,你为何不与我商量?从前不是说好了吗,你征战四方,我做你最坚实的后盾,待你打不动了,回来我养你。”
“难道,我还比不上那些臭男人吗?”
自诩坚强的黎昭听到这些话,眼里瞬间涌出热泪。
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“别生气,是我的错。。在将军府的时候,我四面楚歌,若是不想办法离开,不仅报不了仇,或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随后她话锋一转,沉声道:
“媚儿,如今我已是丞相夫人,行事必须更加谨慎。我们长话短说,你得帮我找到白雪,它被阳华公主断了马蹄在马厩里等。“
“你找到它的位置后,先别轻举妄动,想办法以送胭脂的名义,把消息送到丞相府来。”
“三天后,公主要与国公府嫡子在公主府成婚,我们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救出白雪。”
“它跟着我征战多年,受尽辛劳,当初战败时,也是它夜行千里将我送回了盛京。”
“我不想连它都保不住,那样就太没用了。”
陆媚闻言,顿时火冒三丈,“什么!白雪怎么会落到那女人手上?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白雪,是陆媚和黎昭开了容和斋第二年后,陆媚遍访东陵为黎昭寻得的礼物。
它通体雪白,却极难驯服,还频频伤人,尽管品种高贵,却无人敢接近。
直到被陆媚慧眼识珠,还特意为它寻来了幻音铃挂在脖子上。
后来,黎昭将它驯服,骑着它上战场,如虎添翼。
黎昭握紧拳头,眼底染上几分痛色。
“当初我重伤昏迷,并不知道公主向皇上指名要我的马。皇上本委婉拒绝了她,可没想到若莹得知了风声,竟然主动将白雪献了出去。”
“这个贱人!当年你就不该救她!我没见过如此恩将仇报之辈!今晚我便派人去取了她的人头!”
“现在不是时候,”黎昭摇了摇头,“她背后还有主使,而这个主使很可能是军中的叛国贼。”
陆媚眸光一凌。
“所以你嫁给裴岑之,是想找出此人报仇雪恨?昭昭,他可不是省油的灯,你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啊!”
“别到时叛贼没找到,还把自己搭进去了。若非你一再强调不能暴露我们的关系,我不会白白让你受这么多屈辱。”
陆媚继续说道:“昭昭,以前是为了家族荣誉,为了祖父的期望,你浴血奋战,将生死置之度外。”
“如今你保护过的百姓、高堂的皇帝、世家宗族,哪怕是亲生父亲,有一人记得你的付出吗?”
“你想报仇我不阻拦,可你为何要牺牲自己的幸福?”
面对陆媚直击灵魂的追问,黎昭的神色并未有一丝松动。
她字句铿锵的说道:“若凡事都求回报、计较得失的话,世上便无大义可言。我只求问心无愧。”
“他们是否铭记不重要,我的幸福,与那些无法魂归故土的将士比起来,更是微不足道。”
“若不将此贼连根拔起,任他继续壮大,东陵随时会陷于困境和战火之中。百姓会民不聊生,我宁愿听他们在太平盛世里骂我,也不愿看到他们在乱世中哭嚎。”
陆媚的瞳孔猛地一缩,眼前的黎昭哪怕只是坐在轮椅上,也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。
那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与勇气。
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、是救世却籍籍无名,她也绝不后悔。
“昭昭,不管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支持你。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,虽死不悔!”陆媚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黎昭连忙捂着她的嘴,“不许胡说,活着,才有希望!”
其实这话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。
但她真的不希望再有人为她牺牲了。
“时候不早了,我得回府去。你按照我说的做,千万别打草惊蛇。”
陆媚立刻吩咐账房取了五千两银票给她。
“裴岑之他娘是个不好相处的,若没有银钱傍身更是举步维艰。这些钱拿着打点丫鬟小厮、给自己置办衣衫首饰。没了再让绿萝来管我拿。”
黎昭自然是拒绝的,边关苦寒,将士挨饿受冻是常有的事。她为了能让将士们过得好一些,没少从容和斋拿银子。
早已超过了本该给她的分红数目。
如今还倒欠陆媚几万两,怎可再收下。
奈何陆媚硬塞给她后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。
回到相府后,黎昭让绿萝将林青青大庭广众之下嘲讽她断腿的事散播出去,而且越多越好。
是夜,裴岑之办完事回来已是精疲力尽。
他捏了捏鼻梁,神色倦怠,“怡园那边这几日可有异样?”
严颂立刻让元齐前来禀报,“回主子,并无异常。只是今日夫人去了容和斋买胭脂,被人拦住羞辱了一番。”
裴岑之闻言,掀开漆黑的凤眸,眼底看不出喜怒,“谁不长眼?”
“著作佐郎家的少夫人。”
林霄的女儿?那就合理了。
男人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元齐颔首,“她嘲笑夫人是个断腿的废物,只能靠丞相夫人身份狐假虎威;还说夫人皮糙肉厚,用了胭脂也不会得到丞相的欢心。”
“她还把吆喝众人污蔑夫人,不过都被夫人巧妙化解了。她恼羞成怒想打夫人,却被夫人扭断了胳膊。”
“最后嚷嚷着要报官,惊动了容和斋的老板,拿了一百两银子才罢休离开了。”
裴岑之闻言目光变得幽深起来。只要黎昭一日站不起来,那些人便会一直借此嘲笑、羞辱她。
想必这也是她迫切想要治疗腿疾的原因。
思及此,裴岑之当即书信一封,让严颂飞鸽传书给扶清。
沐浴更衣后,他踏着夜色步入了怡园。
卧房内,黎昭正欲解衣就寝。听到脚步声,她慌忙系上带子,故作镇定地说道:“相爷回来了?可曾用过晚膳?”
“相爷回来了,可有吃过晚膳?”
裴岑之精准捕捉到她脸上的慌乱之色,戏谑开口。
“夫人这是在害羞吗?有什么是为夫看不得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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